Jaksaa

【凯柠】听，雪落下的声音（第二十六章）

作者废话：鸽了半天总算肝出来了……这一章的长度也差不多快顶上两章了，就是担心情感跳动有点快，应该……不打紧吧？

哦对了！迟来的国庆快乐哈！

第二十六章·小雪12：

    女孩眨了一下眼，接着看到的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绝世美景……

    凯莉刚刚拿出的水晶球中，只是玻璃与里面摇晃的白色粉末契合，让她觉得漂亮而已。可是当周围都暗下来，眼睛中的光亮只剩下这个水晶球时，它就不再只是个水晶球了……

    它，容纳了一个世界。

    淡蓝色的光辉碰撞到玻璃内壁，将水晶球中的牵手的两个女孩照的熠熠生辉。她们在雪地中，在城池前，伴随着阵阵轻柔的八音盒声跳起回旋舞。

    洁白的雪花，纷纷扬扬的落下，看不清形状，但是它撒在了城池中，洒在了女孩们的头发上与肩上。

    一切都是白色的，一切都是美好。

    

    而且这雪，不会化，也不会停。

   凯莉见安莉洁微张小嘴，眼睛一刻也不离开水晶球，淡淡一笑：“这是本小姐送你的生日礼物，喜欢吗？”

    她的视线这才挪开一分，不可思议地看着凯莉，那副感动的快哭的模样让凯莉赶忙说道：“有什么好哭的！不准！”

    安莉洁一脸纠结，硬生生地把快掉出的眼泪吞回去，吸了几下鼻子：“我只是……没想到凯莉会送我这么漂亮的东西……我以为，一个蛋糕已经是最奢侈了……”

    凯莉满头黑线——这家伙到底是把自己看的多轻啊！

    “我真的……我真的太开心了！！！我……”她哽咽住了，想哭不能哭，从心口冒出的温暖在喉管里堵得慌，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傻子！别我我我了，实在忍不住就哭吧。”凯莉后悔之前说的话，她哪想到安莉洁这么认真。

    仿若连串的珍珠噼里啪啦地掉在床单上，闪落的瞬间在水晶球光芒的照耀下格外真诚。

    见女孩抹眼泪差不多了，凯莉一下子捧起她的脸，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地搓揉了几下，将还红着眼的安莉洁搞的一脸茫然。

    ‘手感真好。’魔女心里暗暗道。

    “安莉洁你给我记住了，你不要盲从任何人的命令，你要有自己的思想，有自己的选择，这才算一个完整的………非，人。明白吗？”话语过分语重心长，安莉洁懵了两秒才点点头。

    但总感觉，有点不对。凯莉歪头想了想，捏了两下女孩的脸颊说道：“但是！本小姐的命令除外！懂？”安莉洁狠狠点了两下头作回应。

    此时，八音盒音乐下，两人瞳孔中只剩下彼此。

    呼吸交杂在一起，有她们两个人的气息融合在一起的味道。

    水晶球中，白雪依然纷飞，两个女孩依然不知疲惫的翩跹。

    也许是已经心无旁骛了吧，瞥见床头柜上被照亮的金色闹钟中分针所在的位置时，凯莉心生一个想法，她缓缓放开安莉洁的脸颊，一笑：“小家伙……”

    “？”

    魔女伸出右手，微笑着邀请道：“安莉洁小姐，你愿意和我，和这个被称为星月魔女的女人，跳你14岁生日最后10分钟的一支舞吗？”精致的脸庞在唯一的光芒下棱角分明，身畔一片黑暗更徒增性感。深邃的矢车菊眼瞳中是不容拒绝的自信。

    小手不自觉地就放上去，凯莉眼中闪过猎物到手的兴奋，但更多的是满足。安莉洁眼中闪过一丝一毫的担忧，但更多的是安心。

    凯莉一个响指，昏黄的灯光与壁炉里的篝火为她们打上最为柔和的光线。

    魔女牵着女孩，随着音乐摆动腰肢，乌黑的长发顺着动作飘扬，脚尖仿若踏于花瓣之上，脚步顺滑而自然；女孩笨拙地顺着魔女的动作走了一个步，左手紧紧拉着魔女的右手不肯放，她学习得很快，不久后便能领悟到魔女动作的诀窍，随着她，旋转，弯腰，伸手……

    她们比水晶球中的那对女孩跳的更加入迷。

    “安莉洁，闭眼。”“嗯。”

    那一刻，也许是心灵契合到了一定程度，安莉洁马上领会了魔女的意思。

    视觉被剥夺了短短一时后，她眼前出现了模糊的雪地场景，白雪充满了她的整个视野，温暖了她的身躯，清一色的白色碎屑飞扬，那是凯莉在古堡中永远见不到的场景，也是安莉洁最爱的。

    她不自觉笑了起来，旋转着跌进一个柔软的怀抱，感受对方发丝上沾染的雪花。

    “凯莉，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雪的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也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你都没见过雪。”

    “你见过？”

 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在这儿。”

    “这儿就是我们的雪地。”安莉洁听见凯莉轻笑一声，嗔怪道：“傻瓜，假的也能满足你，真好打发。”

    女孩沉吟两秒，与凯莉十指相扣。这一动作并没有惊讶魔女，反倒激起了她的兴趣。她猛地一拉，安莉洁伴着八音盒音乐的高潮转了个完美的圈，然后顺势被凯莉抱起。

    安莉洁听的见凯莉的心跳，比落雪的声音更撩动她的心弦。

    她轻轻回应凯莉的上句话：“可是凯莉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即使雪是幻想，但它依旧能被看见；即使你身处黑暗，但你依然是我的光。

    明明闭着眼，看不见对方，但两人的心第一次靠的这么近。

    那是安莉洁永远不会忘记的一个晚上。

    时针完美完成了它的任务，走完了最后一程。将水晶球放置在床头柜上，安顿好一切后，凯莉拉上了被子，抚了抚躺在另一个枕头上的人的头发。

    “凯莉，今天这一切，都是真的对吧？”安莉洁突然睁眼，一双薄荷色的眸子闪着微光。

    凯莉愣了一下，抚摸的动作顿住了，接着马上又恢复了原样，笑容美丽极了：“难道是假的不成？呆子……”

    女孩微微蜷缩了一下，发觉凯莉一直盯着她看，那目光中竟夹杂着她从未见过的神情——带着些许茫然，迷惑，矛盾，但又有迷恋，温软，更深层地解读……安莉洁甚至读出了怀念与微微的仇恨？

    她，这是在看我吗？为什么是这种眼神？

    “真的，很像……越来越像……”凯莉喃喃几句，目不转睛地盯着安莉洁。

    “很像？”

    如梦初醒似的，凯莉的双眸突有了光，她一瞬间的躲闪后恢复了原来那副模样：“没什么，有些事以后在告诉你吧，现在说……”

    “太破坏气氛了。”

    然后，不等女孩一句反驳，“哗”一下就搂过她顺势把她固定在床上，魔女下达命令：“睡觉！”

    安莉洁并不能睡着，她有更多的事要想。

    她注视着凯莉，那个星月魔女如今与她咫尺。

    面前之人闭上眼，翘长的睫毛仿若蝴蝶扇动翅膀，煽动了女孩的心。

    哦，那是玫红色的蝴蝶，携着花香飞舞，环绕在安莉洁的心中——这只蝴蝶什么时候存在的呢？

    在她第一次见到凯莉之时，绝美的蝴蝶是危险的信号，艳丽的颜色令她不敢靠近。之后，她发现那些不属于尘世颜色的鳞片一块一块脱落，蝴蝶现出了她更大更美的玫红翅膀，占据了女孩的视野。再之后，她被这蝴蝶所吸引，她喜欢她自由地在花中翩跹的模样，她仰慕她无需掩饰的骄傲，自信地展现自己的美丽与强大，她追随她，想要抓住她……

    可是女孩更加清楚，她首先，要先走与她站在一起的实力。

    似乎，又有了新的目标。

    也有点累了呢。眼皮不听使唤的垂下后，安莉洁听着凯莉的呼吸声缓缓进入了梦乡………

     我，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，梦里我一直在走，周围是黑糊糊一片，时不时，会闪现出画面来，于微弱的光芒中——银灰色的教堂里，教徒的祷告声如雷贯耳，那些内容我似乎比任何人都熟悉，下一秒《圣经》的下段就以金色的字体浮现在脑中。

    明明是梦，脚底的疼痛感被冰凉瓷砖治愈的感觉却如此真实。似是冰莲从脚底绽放，那是直抵神经的净化。

    我还在走，梦里的我停不下来。

    心底有一个深刻的字眼，在血管与瓣膜中不见光辉，在血液中铭刻流淌。这让我始终想不起来自己对于教堂的真正想法，虔诚？信仰？尊贵？

   ……

    那一定是记忆深处里，很重要的吧。

    但现在，对于这里，我不想多加停留。梦境似是听到了我的心声，周围的画面逐渐变为光束粒子，连同冰丝丝的触感一起融进黑暗中。

    这就结束了吗？

   身后浮现的光芒吸引了我的视线，模糊的人影在一片白茫中影影绰绰。

    “你难道就这样止步不前了吗？安莉洁。”

    他的嘴唇似乎翕动了下，说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。

    安莉洁……我的名字？这难道是我的记忆吗？控制不住动作，我张开了嘴。

    “不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么，你还记得你最初的信仰吗？你就要因片刻的安逸而改变吗？你不记得你的使命和子民了吗？！”最后的声音似是咬牙切齿说出的，破碎的音节仍是有种气愤感在。

    安莉洁身子一阵，竟本能的对这些问题有了恐惧感。

    不，我没有！我没有！

    我没有，我，没有的……

    我…我没……

    为何我会抗拒到内心深处都以谎言答复…我，以前到底做了什么？为什么，为什么这嗔怪声如此刺耳，一遍一遍唤醒脑中尘封的那扇门。

    女孩瘫软在漆黑一片的空间中，冰冷覆盖全身皮肤，她缓缓闭上眼睛去躲避那审问般的白光。啊，刺痛感真实无比，令人厌恶。那么，这是否表明她并非在做梦，而是说……

    那影影绰绰的人，托梦与她。

    ‘只要渴望结束，是不是就可以结束了。’她希望能像之前教堂的画面一样，通过脑内想法了结，‘如果，这是我的梦。’

    她对白光内的人有敬畏感，自己以前一定是从未在他面前敢做错事情的模样。所以，她现在更是连睁眼看都不敢了。

    光芒在逐渐减弱缩小，慢慢变为一个小白点。这正是她所想的，她轻呼一声——这是她的梦。

    “你…滋拉滋拉……远…滋啦……滋…和，滋拉滋拉…魔……”

    光芒被黑暗吞噬的同时，话语也不在清晰，电流的声音明显地掩住人声，安莉洁不想多想。

    接着，声音，也听不到了。

    

    安莉洁醒来时，自己还窝在凯莉怀里，身上缠绕着她的香气，溢满幸福的味道。

    但她的脑子已经清醒了，她知道——她曾经一直追寻的这个味道，只不过是魔花散发出的强魔力的味道罢了。

    女孩缓缓坐起，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身畔的魔女。盯着少女漂亮的睡颜，她忍不住向她伸出手……

    只是掠过一丝乌黑的秀发，安莉洁便没再打其他主意。

    然而还没下床，却是感觉左手腕快速地传来一阵拉扯感一下子把她拉回绵软的床上！魔女温润的鼻息喷吐在她微凉的额头上，女孩敏感得禁不住一哆嗦，却觉着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
    她愣住了。

    魔女迷迷糊糊地呢喃了几句，软乎乎的音量却近的令人心颤：“本小姐还没允许你走呢~再睡一会儿……”

    “诶？”安莉洁发出的这一小声除了让凯莉抱得更紧毫无作用，注定是石沉大海的疑问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魔女的呼吸已均匀，她拥着的人细语道，双目从未离开床头上那属于她的水晶球，“凯莉，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声音莫名微颤呢。

    嗯，安莉洁记得自己在书里看过，人在悲伤时会哭，声音会嘶哑，嘴唇会干燥，心会痛。

    但就是不顾一切的，不管任何生理反应，也要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。

    她现在也就是这样。

    对不起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说，但是她就是想说。

————第二十六章·完————